椛飞

##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没什么经验，可能还有很多虫，请大家多担待////

上一话见：这里

"首都机场分局说他们来负责盯施广陵，案卷我们已经给他们发过去了。那边说资源共享，会把监控转一份过来。"周巡在联络了自己的同行之后，向白寅尚汇报，"您心脏不好，要不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白寅尚摁了摁太阳穴，摇摇头。他们所在的会议室已经被改成了临时专案指挥部，市局的，支队的，还有从其他支队抽调的各类专家，人来人往，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施广陵出境的事情暂且交由首都机场分局，他们则全力以赴追查关宏峰的下落。 

"下午是谁出的现场?"白寅尚问周巡。 

"几乎半个支队都去了，包括我，赵茜和小周。小周报告我之后就一直在河边保护现场。" 

"都有什么发现?" 

"轮胎印，根据轮胎印可以判断两轮胎间距一米六左右，是一辆轿车。我们初步还原了案发情景，推测那辆车是尾随关宏峰和小周到了小月河下游，他们要的是关宏峰，我们推测，如果小周一直跟着老关，他们会处理掉她。他们应该是打晕了老关，在现场留下了一些血迹。然后他们把老关抬上车，从河边折回，上了西坡路。" 

"之后他们去了哪里?"白寅尚掐了燃尽的一支烟，立刻又点上了另一支。 

"西坡路太过偏僻，没有监控覆盖。这条路往西可以到南山路，这是从案发现场到津港的必经路，我们在南山路的各个路段都调取了监控，案发后一个小时内共有三十辆轿车从南山路进入津港…我们正在逐一排查。" 

白寅尚吸了一口烟，然后很久很久沉浸在思考中，都没有抽下一口。 

"施广陵打第一个电话进来，你们给手机定位了没有?" 

周巡苦笑了一下，"老关的手机从213案子那会儿就一直装着反监控反侦查装置。根本定位不到。" 

"让车辆排查的工作快点。还有那个无头尸案，很可能也有关系。" 

"我知道了。"周巡说完，白寅尚挥了挥手，打发他去忙。 

不远处有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几位技术部的专家正在分析优酷网上的视频，以及追踪上传视频那个账号的IP地址。 

关宏宇坐在那些人旁边，怀里抱着被证物塑料袋封装好的一条围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放了一遍又一遍关宏峰受折磨的视频，也许是在思考，也许只是在发呆。 

围巾上发现了几根头发，此刻正在法医实验室做PCR。其中有一根不是关宏峰的，但是DNA在数据库里却没有记录。 

五分钟后，第二段视频被放到了网上，发布者用的是同一个账号。 

"这个账号是新注册的。"周舒桐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关宏宇身边，话里有意无意地在跟他解释，"IP地址至少经过了两次跳板，只能查到上一级在云南，再上一级在黑龙江。" 

关宏宇却没在听，他的眼睛盯着开始播放的第二段视频，那是他全部的心事。 

第二段视频和第一段一样只有十分钟。视频一开始关宏峰像第一段视频结束时那样靠坐在墙角。他垂着头，胸部起伏得有点厉害，关宏宇觉得他要喘不上气了。 

关宏峰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又过了六七分钟，然后关宏宇看见他缓缓地扶着墙，似乎是要移动身体，然而没有，下一分钟他就跌在了地上，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残喘。 

关宏宇只感到视线一片模糊，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个看视频的警员问道：“他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关宏宇迅速抹了一把眼睛，瞪大了双眼。 

技术科的专家在留意到关宏峰的手腕的时候已经把那部分的画面定格，放大。 

虽然画质很粗糙，但他们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奇特的手环。很厚实，像一块巨大的机械表。关宏宇不知道那是什么，没人能明确说出那是什么，但是关宏宇却本能地觉得那是件很坏的东西，非常坏。 

“这可能是他们控制关队的东西。“周舒桐说道。 

"施广陵出现了!"九点四十五分，盯着首都机场监控的民警叫了起来，周巡立刻让他把机场所有监控画面投放到大屏幕上。 

施广陵出现在大门的监控画面里，他看起来精神好得很。似乎一点也不担忧他的前程。 

和那些排长队等着取登机牌的旅客不一样，施广陵一到机场就直接往边检走去，他插队走到边检窗口，把护照丢给民警。因为打过招呼，那位民警只能一边瞪着他，一边给他盖上出境印章，放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施广陵没有带任何违禁品，安检那边居然通过的十分顺利。眼看着他从一个个监控画面里走过去，就要登机了，周巡气得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抓，肯定是不能抓。他们都不会拿关宏峰的命去赌。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他们追捕了那么久的罪犯从眼皮底下逃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首都机场分局派了两名刑警随机。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工作。再说了，离地两万里，他在天上是跑不掉的。”白寅尚的语气里也透着一股不甘心和愤怒。 

接着他掐了烟站起来，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吼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这么耻辱的画面！你们知道怎么才能最快地抓到他！那就是通宵！谁也不准停下手里的工作！直到找到关宏峰！” 

会议室变得更加忙碌了。大家都埋头做着手中的工作。那边赵茜和周巡正在跟进南山路监控拍下来的三十辆轿车的排查。但是进展十分缓慢。 

另一边，几个刑警正在探讨无头尸案。那是前一天凌晨，环卫部门的一名保洁员在津港一条主干道上发现的。尸体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裹着，随意丢弃在道路中间。法医的报告显示这是一具男尸，头部缺失，年龄在40岁上下，身高一米八五，体重约一百五十斤，死亡时间至少是半个月以前，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死亡原因是药物注射过量，但由于尸体腐败严重，暂时无法检测出相应的药物。除此之外，在裹尸的黑色塑料袋上发现了泥土和一些藻类的痕迹，这才是把这起案件和小月河下游联系起来的关键。尸体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未知，因为DNA和指纹都没有记录。警员们把近一个月津港的失踪人口报告和尸体比对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与之吻合的失踪人员。关宏峰的想法是走访小月河下游的几个村庄，问问看有没有外来的人员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的。几个刑警探讨了一会儿，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支队出外勤的和当地的村派出所所长，他们汇报了联合出警的结果:三个礼拜以前有三个人进出潘家村，但是没有一个长得像施广陵。其中有一个身高体形都和无头尸十分接近，但是没有找到头，所以没办法确定。 

十点半，飞往洛杉矶的那趟航班载着A级通缉犯施广陵起飞了，登机之前，施广陵故意走到一台监控探头下方，看着探头给周巡打电话。 

"我要上飞机了。记住，如果你们在飞机上使诈或者到了美国还跟着我，关宏峰就死定了。但是如果你们好好配合，我会铭记在心，留他的狗命。呵呵呵呵…” 

监控画面中的施广陵咧着嘴角狰狞地笑了起来。随后他挂了电话，消失在监控里。 

周舒桐打了一个电话。 

音素酒吧的老板娘刘音接了电话后送来了二三十份宵夜。她特意拿了一份放在关宏宇的面前，但是关宏宇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谢谢你。”周舒桐走过去，向她道谢。 

“没事，有生意上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刘音跟周舒桐说着话，眼神却粘在关宏宇身上，"你们这么多人在加班，到底出什么案子了?我还没见过关宏宇这么失魂落魄，连海鲜炒意大利面都不看一眼。" 

周舒桐默而不答。刘音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关宏峰，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先走了。"刘音跟她道了别，又看了看关宏宇，然后离开了。 

关宏宇正在反复看第三段视频。 

开始的两分钟，关宏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他看见有一点东西移进了镜头，好像是一个人正在朝关宏峰走去。然后那人又迅速退出了镜头，似乎是意识到他被拍到了。再然后镜头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等到画面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关宏峰哆嗦着醒了过来，头发和衣服都贴在身上，是被浇了冷水。 

对方甚至不让关宏峰昏迷着度过这黑夜。 

关宏宇看到这里已经什么词都骂不出来了。他害怕关宏峰会在这样黑暗的墙角里死去。那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白局，周队，我们查到那三十辆车里面，有一辆是套牌车。"赵茜突然站起来，播放了市区里的一段交通监控。监控拍到的一辆轿车和那三十辆车里的某一辆一模一样，牌照也是一样。 

“同样的车在相同的时间里出现在了两个地方。”周巡仔细看了那辆车的车主信息，“市区的那辆用是真的牌照。” 

这个发现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动力。接下来就是查清套牌车的行车路线，缩小范围。 

周巡突然感到一股劲提了上来。 

“小周，小王，还有你，查清楚这辆车进了津港之后都到了什么地方。调监控，不能放过一个摄像头。还有查无头尸案的那几个，都过来帮忙。南山路，江辰路，静怡路…一条条都得搜过去…” 

他挥舞着右臂，干劲十足地指挥起了工作。 

等他说完了，放下手臂了，这才发现关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站在他的眼前。 

那张阴郁的脸活像关宏峰，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鲜亮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哥是什么时候被绑的?” 

许久不说话的关宏宇压沉了声音问他。 

“下午大约…” 

“我换个问法，”关宏宇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我哥被绑到施广陵打电话来，中间一共隔了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吧。” 

听了周巡的回答，关宏宇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嘴唇动了动，这才又开口，缓缓地说道:"我哥他不在津港。他应该在北京。"